俄乌冲突的情报保障模式分析

一、  俄乌冲突概述

北京时间2月24日中午12点，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全面进攻。俄军几大军区的主力部队几乎是倾巢出动，总数超过了20万人，寻求包围和孤立乌克兰军队，迫使他们投降，并试图在基辅实施政权更迭。乌克兰军队初期面临着人手不足、供应不足、缺乏机动战经验等问题，从整体实力上来看，俄罗斯军队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具有相当大的优势，乌克兰在常规战争中的胜算很渺茫，俄罗斯很有可能通过快速闪电战达到其战略目标。

俄军进入乌克兰已经一个多月了，按照双方军事力量的悬殊，本来应该是一场闪电战。然而俄军在占领赫尔松市后再未取得类似突破、全线攻击陷入停滞。最近几天更是在乌克兰战略反攻下，被迫局部撤退。俄军多位高级军官被击毙、俘虏人数令人震惊，俄黑海舰队巡逻舰“毕科夫号”被乌克兰从岸上用多点火箭弹集射击沉。大批坦克、飞机、军车等被炸成废铜烂铁。在基辅北面长达64公里的坦克装甲车队停滞不前，沿途不断遭到袭击。从原因上看，除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给予全方位的先进武器支援外，最核心的是全面信息化战争带来了全新情报保障，在美国和北约的情报赋能下，乌克兰掌握了关于俄军的几乎所有信息。在强大的情报支援下，乌克兰用连续猛烈的打击火力，迫使俄军导弹和装甲部队不断转移和分散，无法集结发动有效攻击，使俄军充分暴露出后勤、指挥、控制和制空权能力等四大方面的弱点。美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直言，俄罗斯已经不再是与美国的军事实力相提并论的竞争对手。由此可见，新型的情报支援保障带来的制信息权给乌克兰带来了颠覆式的转变。

二、  主要特点分析

从本次俄乌冲突过程中美国和北约对乌克兰的情报支援以及乌克兰的情报运用来看，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一是公开披露情报与开源情报运用成为关键

俄乌冲突标志着各国公开使用情报的新高潮。美国、北约，甚至乌克兰都透露了有关俄罗斯在战争前和过程中的意图和计划的情报信息和评估。冲突开始以来，公共使用情报成为西方和乌克兰政府手中管理危机的核心工具。2021年11月，乌克兰军事情报部门第一个公布俄罗斯对乌发动攻击的可能方向。今年1月初，美国总统两次发表讲话声称俄罗斯会攻击乌克兰。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在1月份就公布了一份关于俄罗斯全面进攻乌克兰场景的报告。俄罗斯于2月24日正式开始的行动，也表明了这种公开披露情报取得了巨大成功。在战争过程中，美国、北约和乌克兰的公开披露情报更是有效地支援了乌军的作战行动，极大地遏制了俄军战争进程并造成俄军重大战争毁伤。同时，开源情报也成为了解新闻和社交媒体中的实地活动和事实核查的重要工具。

二是美国和北约为乌克兰提供关键情报支持

从公开报道来看，每天都有10架美军和北约电子飞机、侦察机、预警机在乌克兰边境长时间巡航。《防务新闻》称，美国间谍飞机，包括“全球鹰”无人机和RC-135V/W侦察机已经在乌克兰领空和黑海等地区进行了数周的“例行巡逻”。此外，还有多架美国F-35A战斗机已经进驻乌克兰周边国家，它们很可能在利用先进的机载传感器收集周边地区活动的信息。3月18日，美国负责情报的副国防部长罗纳德·马尔特里证实：华盛顿迅速将情报信息转移到基辅，用于打击参与乌克兰特别行动的俄罗斯武装部队。马尔特里在美国国会众议院武装部队委员会的听证会上说：“我们正在分享情报，以及我们为支持乌克兰政府所做的工作，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它是准确的、及时的，并且乌军可以在此基础上采取行动。”

三是美国及欧洲私营企业和军方深度合作

从美国《非对称竞争：应对中国科技竞争的战略》来看，美国在2021年就提出了将美国私营企业的科技能力融合到美国政府的军事情报战略中的政策规划。在俄罗斯进攻的第一天，谷歌就开启了作战模式。在谷歌导航地图上，俄罗斯的手机无法查看路况。谷歌的“神盾计划”保护下的乌克兰网站，没有一个被俄罗斯击垮瘫痪。同时，乌克兰政府动员老百姓安装了收集俄军部队照片的APP，通过照片对比来分析俄军动态。美国还在俄乌冲突一开始，就和美国十多家民用卫星公司签署了协议，共同参与公布乌克兰的卫星照片，每时每刻监视俄军的一举一动，并实时发布在社交媒体上。之前提到的在基辅北面长达64公里的装甲车队就是他们发现的。

四是情报与反情报对抗占据重要位置

从战争初期俄罗斯对乌克兰全方位的信息压制，到后来美国、乌克兰适时的释放情报化解俄罗斯的“假旗行动”。美国和乌克兰以反情报手段来对抗俄国的混合战略，包括秘密情报与卫星情报快速的分析、解密与公布，来削弱合理化俄国攻乌之理由；还包括追踪与分析俄军的行动路线、骇入俄国的商业卫星或军用卫星、提高拦截通信能力等。同时，美国、北约和乌克兰一道，通过制造高级军官被击毙等假情报，通过互联网快速传播，进一步影响俄军士兵军心。

五是不受地面基础设施限制的通信网络得到重视

通常在现代化战争中，快速切断对手的对外通信网络是“常规操作”，但让外界诧异的是，在俄乌冲突期间，除了早期受到部分影响外，乌克兰的对外通信联络基本保持通畅，乌总统泽连斯基还不断通过社交媒体对外发声。俄方怀疑乌克兰很可能得到西方的背后支持。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公司）2月26日宣布，应乌克兰副总理米哈伊洛·费多罗夫的要求，“星链”低轨互联网卫星星座已经在乌克兰投入使用。

作者简介：张瑾，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硕导，高级工程师，计算所某开源信息分析方向技术副总师。